如题,工作一年的生活小结。前三部分和第四部分可以视作两种类型的两篇文章。没有原因,随意写写。

1-时间管理/人生规划

上大学时,我的时间规划需求用一个每日计划本就能解决。工作后,由于很多会议、任务的时间节点都是跨周甚至跨月的(并且经常会有突发情况),每日计划本就不能满足我的需求了。

干活没有趁手的工具怎么行?

参考GTD和市面上一些时间管理工具、日历,我很快升级了自己的时间管理体系,主要从规划和事项两个角度来做。

长期规划: notion,一三五年目标

短期规划: notion,当月目标,下个月的目标,下下个月的目标,今年目标的具体实施季度。(用表格和checklist的方式来管理)

每日/月/周事项:

  • mac自带的日历(方便mac全家桶同步)
  • 滴答清单/mac自带的待办事项(用于记录琐碎的小事)

看起来可能有点吓人(毕竟是俺最忙的一段日子!)。但真的实施起来,明确知道自己哪个时间段该去做什么事,反而能把自己从焦虑的情绪中拉出来。

只要觉得自己在虚度光阴了,把日历拉出来遛遛就水落石出了。

2-最重要的三件事

继续上面的话题。

即便排期已经排成了这样子,工作也依然是做不完的。(可怜的打工人

突发情况总是如影随形。每个来找你的人,都会觉得自己的需求是最重要的。每个人都会要求你把他们排在第一位,要求你又快又好地交付成果。

因为这些突发情况,我也一度迷失在todo, todo 和 todo的海洋里。(too young too naive)

他们会说,这个事很重要,是总裁下达的命令,这个战役的due快到了。然后当你熬夜加班两天内交付后,他们过了一周甚至一个月才进行验收。剩下你在风中凌乱:兄弟,exm?

后来和leader们开会,学到了名为“最重要的三件事”这个技巧。

不管是月、周、还是日,花十分钟梳理出这个时间段最重要的三件事,将90%的精力放在这三件事上,其他的just let it go. 工作可以做不完,但一定要把握住工作重心。事情应该做精做细,做得有亮点。质量永远比数量重要。

鸡汤式划重点

  • 学会跳出别人的语言,由自己去评估工作的重要性和优先级。
    • 怎么跳?最简单的方法,把对方话语中的副词、形容词、语气词全部删掉。
  • 除了应急响应,世界上没有今天不做明天就会go die的事情。
  • 一个阶段,最多且最好只focus在三件事上。宜精不宜多。
  • 每周给自己留半天到一天的机动日(通常是周五)处理不在“三件事”名单里的其他需求、日常维护和优化工作。
  • 把日历当成填字游戏。确保在那个时间段只做自己安排的工作,谁也不准横插一脚。

因为我本身是焦虑体质,所以这个技巧也被我用到了月度规划里。

每月伊始,月度规划的list拉满整整一页,但最重要的事只准选出其中三件。e.g. 工作:完成某个需求;博文:完成sec_trend的分析和界面开发;生活:考过科目一。

这样的话,再蠢蠢欲动的工作狂也能歇一口气啦。(请不要制定:本月一定要精通日语并通过N1这样的作死目标:D 。)

3-keep learning

工业界和学术界有很多区别,其中一项大概便是工业界的需求来得总是太快了。

我才待了一年,就几乎把基础安全相关的业务都摸了个遍。更不要提随时可能从零开始使用某些文档缺失的内部平台、框架,或者全新的编程语言。

有句话叫“你还没有来得及准备,机会就来了。”工作同理。

所以keep learning就成为了一个很重要的命题。

但作为一名自然人(≠工具人),我并不愿意把这个过程限制得太死太贴业务。毕竟你永远想不到某项八竿子打不着的技能会在以后的哪个时间节点拯救你一条性命。(至少在实习前,我没想过写小说会有助于我写出逻辑通顺流畅的文档,没想过我会被抓去画UML图、做产品原型甚至写前端,谢谢大学的软件工程课程和短暂的前端生涯。

这个世界上最没意思的人,就是把自己用囹圄限制得死死的人。

我才不是这种人。

所以我用业余时间练了英语听力和口语,去coursera/b站学了几门课程,重新摸了把前端,开始学二外,读了很多杂文散文,尝试写了科普小说。

想学想玩的东西太多了。

我一边着急,一边用“三件事”准则告诫自己不准着急。

矛盾极了。

但生活本就处处充满矛盾。

4-fight against 焦虑

在如今这个时代,焦虑几乎成了每个人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我也不例外。

在本已足够魔幻的2020,反复听着老员工们讨论“又换了多少平的大house”、“你都财富自由了,为什么还要来上班”、“房价又涨到多少了”、“股票又翻了多少倍了”、“今年的学费又涨到多少万了”、“内卷”等各种话题,和朋友聊天永远绕不开房价摇号跳槽,除非瞎了聋了,没有人能在这场风暴中置身事外。

更可笑的是,即使明知焦虑无用,即便知道事情没有想象得那么糟,焦虑劲上来的时候,我依然被折磨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最严重的时候,我把出租屋里所有灯关了和妈妈打电话。第二天醒来时,纸团铺了一地,我戴着鸭舌帽顶着肿成水蜜桃的眼睛继续去上班。

那时我一直在质问自己,生活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房子在哪里,车子在哪里,我们这代夹心饼干的出路到底在哪里?

没有人给我答案。

除了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

那是我从小喜欢到大的台词。

“Is life always this hard, or is it just when you’re a kid?” “Always like this.”

前已无通路,后不见归途。Always like this。

所以还是要继续。

我卸载了微博和知乎,屏蔽了那些老是发焦虑说说的人。我买了muji香薰机。我买了一些游记、散文集和作者自传。每晚伴着香薰读上一篇短文,让我好受了很多。

我养了一只聪明的小猫,Neo (取自《黑客帝国》,希望它能像save Zion一样save my life),每天下班回家先撸上半小时。看着它在枕边睡得四仰八叉,在破纸盒里玩得不亦乐乎,总是让我很嫉妒。 于是我趁机拿猫条哄它:明天帮我去上班写代码好不好?它的脸色瞬间从享受转到震惊再到暴怒,一巴掌把我推开逃到了床底。

我回了趟四川,去乐山胡吃海喝了两天,见了很多老朋友。大家有的和我一样工作了,有的还在读研。久违地遇见这么多同龄人,看到大家都有属于自己的困顿和辛苦,都在忙里偷幸福,就会觉得原来自己并不孤单。告别的时候,我们互相拥抱、打气。明明知道“加油”这个词多么乏力,却还是要仔细叮嘱“加油啊,来杭州记得找我玩。包吃住。”

后来我又去了趟深圳,见到了快两年没见的X学姐和L学弟。吃完饭,学姐提议去深圳湾走走。于是我们趴在栏杆上眺望香港,聊新出的iphone和mac,聊未来规划。

聊着聊着,我问学姐,为什么想要留在深圳。

她说,在四川待久了,总觉得没有太阳的天是正常的。来了深圳才发现,蓝天和阳光居然是这么平常的一件事。学姐说,如果有空的话,可以在黄昏时分再来一次深圳湾,太阳西沉的样子很美。

可是我没有时间了,我的飞机在第二天下午3点就要起飞了。于是我在第二天中午又来了一次深圳湾。

正午的深圳让我想起几年前在新加坡访学的日子。在本应大雪纷飞的日子,绿树成荫。热风扑在我的脸上,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即便是在同一颗星球,即便只相距一千公里,所谓的世界竟已翻天覆地的改变了。

那么更远的地方呢?跨过这座山,这片海,跨过这块大陆板块,跨过几千年的时光,这个世界又会怎样变化?

阳光在深圳湾的海面上跃动折射,像那天晚上我们头顶零碎的星星。

而星星的回答,要跨越几万光年后才能送达地球了。


回到杭州后,朋友圈被嫦娥五号发射的消息刷了屏。

一则消息跃入眼帘——

“探月是个烧钱的项目。2007 年发射的嫦娥一号,预算约 14 亿元,不少也不多,大概相当于建两公里地铁的钱,但也就是这些钱,帮嫦娥一号得以跨越 36 万公里抵达月球,这是建 2 公里地铁所换不来的浪漫。”

生活不熄,浪漫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