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提笔写今年的年终总结之前,我已经收到了好多催更提醒。是的,今年的年度总结来得要格外晚一些。一方面是因为工作确实很忙,另一方面因为19年发生了很多对我影响很大的事,所以我仍然处在思考消化的阶段。

要用怎样的形式、文风来书写今年的年终总结,要纳入哪些内容和思考,其实我从19年12月初就开始思考了,至今没能给到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但“再不动笔2020就真的要来了啊!” 我如此警告想要空窗的自己,终于在除夕前一天,也是到家的第一天,开始动笔了。

生长本身需要孕育,人生应该允许脱轨,而神只是在提问。

19年对我而言是剧烈改变的一年。前大半年几乎每日工作12小时以上狂赶论文,然后抽空搞定毕业论文和毕业典礼发言。下半年则跑到杭州开启正式的社畜生活,在苦哈哈和蓝军做斗争的日子里见缝插针地提升自己。19年12月31日那天,大家都在发朋友圈晒自己的19年总结,去了多少国家、拿了多少offer、发了几篇论文或者赚了多少💰。那时我的年度总结还是一片空白,所以我只默默发了一条绿洲动态:“2019是实现了很多人生目标但并不快乐的一年,希望2020能开心一点。”

或许这种不快乐,是在有了稳定收入、踏上社会、并且意识到了自己曾经的行为模式并不符合胜者模式后的所谓阵痛期。换而言之,纵然想要攀爬的山峰早已圈定,但究竟要采取怎样的路线才能成功上山,是今年我一直在思考的一件事。

中国自古以来的家庭教育模式,似乎都非常青睐“顺势而为”。天资聪慧的小儿,牙牙学语时便初露锋芒,成长路上又得贵人赏识,从此飞黄腾达,官至金紫。到了当代,这种青睐便成为了社会上流窜的推力,让大多数还未深入思考的年轻人顺着惯性就一脚踏入了本硕博的大坑,又或是毕业-工作-结婚-生子的循环里。

“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女孩子到年龄了就该结婚生子。”“代码写得再好,不如找个有钱人嫁了/当老师/当公务员。”“以后你就明白了。”

这样的话,我不知从多少个人那里听到过多少个版本,尤其在周围有了越来越多大我十岁开外的人之后。这些被惯性推着走的人,仿佛容不得人生有片刻的脱轨,不停伸出手想把我拉上那条船。

可是,不想被称作某某的太太,不想被称作某某的母亲,不想遵循那些毫无希望的上山路线,不想和自己和解,只想成为我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挑战自己该面对的难题,承担自己该承担的苦果。

在自我怀疑了一遍又一遍,在看了两遍《82年生的金智英》后,我坚定了这些自私的决定。   

被讨厌的勇气

在老师的介绍下,今年我开始看一些和个体心理学相关的资料。u1s1,确实解答了我的很多困惑,也让我逐渐能用更科学的手法来解释自己的一些认知和行为。比如说,它把人类的生活意义归纳到职业、人际关系和婚姻上,强调早期记忆在成长中的意义和十岁这个关键节点,很多很多。如果一定要挑出对我影响最大的一条,应该是“被讨厌的勇气”。

我的朋友都知道,我是一个很不擅长拒绝他人和很容易相信别人的人。从小到大所有绰号都和这点有着关联,堪称有求必应届的种子选手。但实际上,这样的特质也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困扰。所以今年,当我终于迈出了一小步——小心翼翼地把一些长期给我带来困扰的人拉黑、屏蔽,带着更严苛的批判去审视来自权威的输入后,我真的非常高兴,就像悄悄用涟漪拨开了身边的黑色水藻般长舒了一口气。

2020年希望能鼓起勇气把更多讨厌的种子抛出社交圈外。      

被换掉的细胞们

  除了不会拒绝人以外,我还是一个极其固执的人。虽然细胞早已被换过了一批又一批,但从十岁伊始,无论是梦想还是喜欢的明星、动漫通通不曾改变,以至于在这个年纪也常常能说出:“这个东西我喜欢了十多年。”这种话语。最近几年我慢慢意识到,我的固执有时并不是真的完全出自天性,而是对过去的一种服从,换而言之,当我意识到自己不再喜欢一个东西后,我的大脑会立刻告诉自己:“不,你喜欢。如果你不喜欢就是对不起从前的自己。” 于是改变的念头也被掐灭在了摇篮里。

明明只要稍微变通一点就能为自己减少很多烦恼,为什么不可以改变呢?真的不可以改变吗?这两年里我一直在不死心的追问我自己,忒修斯之船悖论在我这里的答案是什么呢,这些变通真的会让我失去本心变得不再像自己吗?

如果忒修斯的船上的木头被逐渐替换,直到所有的木头都不是原来的木头,那这艘船还是原来的那艘船吗?

大约是在全封闭入职培训期间,当讲师们在台上讲着公司的历史、自己的成长史时,我在下面也开始偷偷地梳理自己的过往——如果把最初的自己视作是一粒种子,成长环境视作土壤,那我究竟是如何长成如今的模样的呢?口口声声说不要改变,但实际上在这个过程中,我又进化出了怎样的外壳,被改变了哪些基因?在那些关键的人生节点上,我为何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以及,究竟想要长成怎样的植物呢?

十四天的培训一天天划过,我渐渐build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模型,尽可能客观,尽可能全面。然后,在心里悄悄告诉自己,人生或许也是一个模型,每天都在无穷无尽的小山谷中寻找着全局最优解,或许老是陷入到局部最优中爬不出来,或许有些参数被hardcoode了没法更新,或许我拥有的超平面并不足够辽阔,但只要缓慢地上山下山,终究会找到一个满足阈值的点。到那时,即便并不是全局最优解,也可以释然了。


P.S. 这几年我总结的一个很重要的道理是,“当你在遇到坎时选择了绕过,那么未来一定会以更狼狈的方式摔在它面前。” 所以最近半年在很努力的攻克一个难关,附带着导致博文几乎没有更新,语言表达能力也下降了,请见谅。目前很幸运地已经攻克了一半,我会再花几个月时间尽快解决掉它!

P.P.S. 大家出门一定要戴口罩勤洗手做好防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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